各大影视城和行业协会正在讨论一种分阶段进行摄制的复工方法,其中包括对抗体进行预检测、隔离装备和航空公司包装的餐食,这意味着“拍八集要前往五个国家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在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预测未来似乎是徒劳的,好莱坞至少同意一件事:当电影业最终能够重新开始制片生产时,电影和电视内容产品展现的画面将大为不同。在服务台上吃公共小吃,邀请亲朋好友跳到舞台上,甚至演员之间亲吻的场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至少到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广泛应用之前。
迪士尼于2020年4月8日关闭了影视城
为了确保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的安全——由于片场是个很多人挤在紧凑空间的地方,因此风险很高——消息人士称,好莱坞的主要内容生产商和工会正在努力制定新的行业标准,以防止COVID-19病毒的传播。
参与这些讨论的有大型电影公司,包括迪士尼和华纳兄弟在内的主要制片公司,还有国际戏剧员工联盟(IATSE)和美国导演协会等工会,松林影视城等顶级制作机构以及电影电视制片人联盟(AMPTP)等协会和各种电影委员会。(美国电影协会也参与其中,虽然消息来源表示有些电影公司对此并不感到兴奋,因为他们希望自己开发自己的协议。不过,美国电影协会的发言人表示,出于法律和反托拉斯的原因,该协会并未参与制定生产协议。)
“围绕复工应该有很多讨论,”加州电影专员柯琳·贝尔(Colleen Bell)说,她积极参与了讨论——近几周来加快了步伐。她补充说,具体细节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制片生产的类型,并且不一定有“万能的”方法。“将有把维护健康放在首位的新的制片程序和协议,但是对于小型制片公司而言,与大型电影公司相比,程序和协议最终能执行到哪一步很难讲。”
2020年4月20日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的派拉蒙影视城的入口
实际上,那些更低调的项目很可能会首先立项。“我们听到的是,当摄制重新开放时,将分阶段进行。”FilmLA公司的总裁保罗·奥德利(Paul Audley)证实了这一说法。“第一阶段很可能会包括现场人数的限制和社交安全距离措施,这意味着任何电影拍摄许可证都只会发给规模很小的作品。”至于何时会恢复大制作,多家影视城的负责人和制片人表示,希望7月至8月能恢复大制作的生产,但可能到秋天更现实一些。
据说洛杉矶卫生署正在安排与行会、电影制片公司、经济发展办公室和其他好莱坞公司的代表举行会议,以敲定新的现场规范,并提出诸如“在安全的摄影棚中拍摄是否比在外景地工作更安全?”(消息人士预测,由于在没有摄影棚的情况下,很难控制变量并保持新的安全措施,因此外景拍摄会有所下降。)此外,所有美国电影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已经放宽了与疫情相关限制的某些海外地区,例如冰岛和韩国。Netflix公司目前正在这两个地方制作剧集,并密切关注着什么防疫方法是有效的,哪些是无效的。
尽管没有任何主要官方发布的复工防疫指南,但是对于正在商榷的防疫程序仍然有很多争论。首先,手套和口罩可能需要在现场佩戴,但显然在摄影机镜头里出现的演员除外。为了保护演员,有传言说如果两个演员(特别是亲密场景)要拍摄靠得非常近的场景,就分别拍摄,然后在后期制作中放在一起。总部位于多伦多的SpinVFX视效公司的总裁兼执行制片人内肖·阿里(Neishaw Ali)说:“我们之前已经做过分屏拍摄,但是在接下来的18个月中,我们需要弄清楚如何让演员‘亲密接触’。”
2020年4月8日,由于冠状病毒大流行导致电视和电影制作停工,华纳兄弟影视城关闭
电影演员协会-美国电视广播艺术家联合会(SAG-AFTRA)负责确保演员受到保护。“我们正在与行业安全专家合作,并正在就此问题与其他行会和工会进行协调。”该组织的执行董事戴维·P·怀特(David P. White)在一份声明中说,“尚无人知道影视行业何时能够恢复工作,但我们打算尽早做好准备,以确保我们协会成员的安全。”
自然,安全卫生将是优先考虑的问题。现场的所有物品都需要清洁和消毒,摄影机和其他高接触率的设备,例如道具、建筑材料和衣柜可能必须经过消毒检查站才能进入。个人清洁也至关重要。亚特兰大的松林影视城已安装了最先进的洗手台,这家设备领先的影视城里准备拍摄数个大预算剧集和电视节目。“我通常会对出色的剧本感到很兴奋,但是现在我发现能提出洗手解决方案也感到很兴奋。” 松林影视城的总裁弗兰克·帕特森(Frank Patterson)开玩笑说,他还可以将在现场使用的移动卫生站用在外景地。
当然,四处都放了大量的洗手液,至少对于一种类型的电视剧集来说,实际上洗手液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剧情设定在医院的剧集。“几年来,我们已经在作为道具的医疗设备中内置了真正的洗手液,因为我们做的是有关医学题材的节目,而我们的医疗顾问呼吁在每个流感季节都采取这种作为预防的措施。”《良医》(Good Doctor)的制片人肖恩·威廉姆森(Shawn Williamson)说,他将COVID-19病毒流行带来的预期复工影响比作“9·11”带来的彻底旅行和机场安全检查。“由于这种病毒大流行将影响我们的工作和出行方式,因此也会有类似的限制和安全措施起作用。”
2020年4月2日华纳兄弟影城的一角,病毒大流行开始后,所有的摄制活动都停止了
还有关于在给定时间内收紧现场人数,符合怎样的条件才能被允许入场的讨论。这意味着访客较少能得到许可,同时也暂停了许多额外活动。“我们认为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减少不必要的接触,”帕特森说。一位消息人士说,甚至有人在讨论通过对单一部门授权(例如,布景设计部门、发型和化妆部门)来最小化各部门间的自由流动性,以便剧组人员只能进入他们实际需要进入的特定区域。
业内人士还在积极考虑其他的措施,包括不再让剧组人员共享工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工具),以及错开的午餐时间,以避免人群拥挤。“你不能把食物堆在角落里,而让所有人都去那一个地方吃。”帕特森说。取而代之的是,餐点可能要单独提供给个人,甚至有可能与提供飞机餐的食品服务公司Gate Gourmet达成协议,尤其是在最近由于飞机飞行不足而飞机餐需求变少的情况下。
然后进行测试。可能每个人都需要进行体温测量,或者更好的是,进行快速抗体测试——取决于可操作性。人们还提出了对抗体进行预测试的想法,以便那些已经打败这种病毒的人可以获得所谓的“免疫护照”。但是,最近的研究表明,痊愈的也有再次感染该病毒可能,这给这一想法泼了冷水。
讨论中更复杂的解决方案之一是将剧组整个隔离,演员和摄制组要进行定期检测,并待在靠近拍摄景地的指定旅馆中,直到拍摄完成才能回家。电影专员贝尔承认她曾多次听到过这个主意。“这是一个富有创造力的行业,因此有很多关于如何尝试面对这种新情况的创意。”她说。
摄制方式不仅会发生变化,而且会在哪里发生变化,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高知名度演员的舒适程度。洛杉矶First City 影视城的CEO弗兰克·西科利(Frank Sicoli)说,他从代理那里听说有些演员今年根本不愿意重返工作岗位。“如果演员担心他们自己的安全,行业就不可能回到正轨。”他解释说。即使对于那些准备好重新上岗的人,乘飞机到达拍摄地可能也有些不舒服。 “拍八集要前往五个国家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加拿大影视制作设备租赁巨头威廉·怀特国际公司(William F. White International)的CEO保罗·布朗夫曼(Paul Bronfman)说,他还补充他听说洛杉矶的制片人都想离家近一点。
确实,贝尔承认,她一直接到制作人的电话,他们打算把原定要在其他地方拍摄的项目迁到家附近拍摄,以便在这段时间内能与家人保持亲密的联系。FilmLA公司的奥德利也一直在进行相同的对话。“我们已经从大型电影制作公司那里询问过有关拍摄空间的问题,因为其中一些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以及其他人在担心解除隔离后需要立即旅行。”他说,“因此,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肯定会有留在家中的愿望,因为加利福尼亚州一直对他们如何防治这种疾病非常谨慎。”
在未来几个月内,有可能会出现大量设定在加利福尼亚拍摄的电影剧本,并引起当地的摄影棚短缺,而这个问题本来就在一直困扰着加州。奥德利指出,他们敏锐地意识到了这种情况,并正在与建筑业主合作,以确定短期内可以立即获得的服务。“无论是现在处于经营困境中的大型商店,还是偶尔使用但现在却没有用处的仓库,这些物业的业主都不希望目前的状况还将持续三到四个月。我们正在尝试创建潜在拍摄空间的清单,如果有人需要进行室内拍摄,这些地方都可以利用到。”他解释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将找到一种可以让拍摄顺利进行的方法。”
对于愿意在其他地区拍摄的作品,还有其他的障碍,例如不清楚何时某些封闭的边界将再次向非当地公民开放。例如,在加拿大,多伦多市市长约翰·托里(John Tory)和他所在城市的公共卫生官员表示,他们正在与全国各级政府积极合作,以计划重新开放美加边界,随后取消14天的检疫隔离期,以帮助恢复电影业的正常运转。“如果无限期地继续进行此操作,”他谈到隔离期时说,“那将会减少到这里来接手电视节目或电影制作的人数,因为他们不得不隔离两个星期啥都干不了。” 威廉姆森表示,电视剧集的负责人已经开始返回温哥华,在隔离区里隔离,以便他们随时投入制片生产。
可以肯定的是,为了再次开始制作节目和电影,该行业将要克服的许多挑战不仅限于新的卫生防疫规则和增强的安全措施。这些改变无疑会带来额外的财务负担,更不用说制片人必须应对复杂的保险问题了。不过,一些像帕特森这样的行业领导者仍在尝试找到防疫新常态可能带来的好处。“当我在考虑这些问题时,其中有一些解决方案可能是我们应该优先采用的。还有一些解决方案对于人们的安全来说本来就很好。”他补充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悲剧才让我们意识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