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年前杜甫来到夔州,那正是个悲情的时代。安史之乱虽已息,但藩镇割据,军阀混战,老百姓生活仍不得安宁。一千多年后,重庆女导演罗英来到这里,正是公元2019年,中华儿女团结一心,正在神州大地开展一场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向贫穷开战的最后的攻坚阶段。
罗导也看到这点,摒弃惯性思维,有其新思路。《橙妹儿的新时代》这部影片中的视听语言,抛却传统农村片中多表现其生存环境的落后艰难,展现了新的风貌。“本片顺应历史之浩荡,就天成之文艺风范讲述今日之扶贫故事。”这是罗导对此片风格的确认。故她在影片中多展示奉节苍茫、雄峻、壮阔山水中的新农村面容。扶贫,主要是对视野与思想尚未走出三峡关隘的村民知识层面的提升。部分村民对现代高科技和产业认识不甚了了,这些,影片中都有真实呈现。出入于壮美山水间,我们为这些无力改变自身困境的国人同胞充满同情并着急惋惜,更思能助其一臂之力,使之都致富幸福快乐。山美水美人更美,才是真正和谐境界!
罗导更被当地豪气满满的致富引路人、人称“橙保姆”的席秋华,长期在奉节从事脐橙产业的上海某电商平台总裁张烈,“海归”女博士彭阳,老技术员李良蓉,返乡大学生姜海平,香号合作社负责人余哥,传统果农代表毕大爷等等充满乡情大爱为实现生活幸福所奉献的务实之力深深感动。
她一定要在大银幕上讲述一个从夔门走出,见到了世界之大的青年女学者,现在又满怀深情,重返三峡务农的故事。她将豪情与高科技结合,努力改变乡亲落后于时代的观念与劳动方式,去寻求共同致富之路。
这个路子就是走电商扶贫和产业提升之路。思路来自于阿里巴巴集团首席执行官到奉节的考察交流。这个女学者在影片中叫“橙妹儿”。看到影片中雄峻山水之间,“橙妹儿”运用电商在贸易中所产生的威力,真是有“轻舟已过万重山”之感。
光有“海归”农业博士“橙妹儿”还不够,还有长年研究柑橘种植技术的原大学老师关怡、世代种植柑桔等爷爷奶奶,这三代人搭起故事构架,讲述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向往美好生活的不同的情感和生活故事。表现脱贫致富,人民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与追求,这是几代人继往开来的心愿。人物构架让影片有了历史的深邃和厚重感。
罗导在她的影片中通过女主人公“橙妹儿”之口,多处面对长江边雄峻的美景,也抒发着她对诗圣杜甫的敬仰。影片中多个人物诗性化。长年研究柑橘种植技术的原大学老师关怡和郑教授志同道和,年轻时的郑教授曾赠一首词给她。郑教授后来回浙江家乡了。现在年过半百的郑教授又来到奉节。尽管有些抒情场面显得和主要情节似乎有些游离,让人感觉抒情和叙事没很好融合,但我认为罗英还是有深邃立意的。有些场面和人物台词有文学的诗意和书卷气,充满女性情感的柔绵细腻,放在“诗城”奉节这个自然山水和民风都极其独特的环境里,也许是必不可少的吧?
“橙妹儿”这个人物还应该再丰满。罗导拍摄期间偶遇国际登山队攀登夔门,这是一千年后的首次徒手攀登(据考古千年前有古人留下的攀爬痕迹)。由此触发她灵感。她设计了“橙妹儿”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她爱上了攀岩运动员。“攀岩运动有着独有的会当凌绝顶般的征服感,我觉得这种努力向上攀登的精神,应该是当代青年的一个写照,坚韧不屈,无论对生活还是爱情。”罗导对我说。
但她爱上了一位老外攀岩运动员的爱情是完全暗写,仅仅让其成为让脱贫攻坚有某种有力的形象喻意的表现。影片中只出现了运动员在长江边奉节绝壁上攀岩的大全景。全片从未有外国年轻的攀岩运动员出现在橙妹儿身边。后他在阿尔卑斯山因雪崩而死,“橙妹儿”的悲痛无法引人有更多共鸣。这条爱情线索或应该抓住,在影片中应有动人的表现。可惜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