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中旬开始的为期两个月的全国性新冠病毒防疫封锁行动开始放宽,法国电影和电视业在今年夏天迅速回归,如此一来,以至于7月至9月法国本地的制片生产水平高于2019年。
“现场录制的节目和肥皂剧是在6月初最早回归的,随后是7月底回归的电影和高端剧集。”法国技术人员机构FICAM的副主席斯特凡·贝丁(Stéphane Bedin)说。
有两个因素快速帮助了法国制片业的复苏:相对较快地实施了整个行业的卫生防疫标准,以及在5月成立了由政府支持的1.2亿美元(合1亿欧元)的弥偿基金,以弥补因由于新型冠状病毒被迫中止拍摄而造成的损失。
对于这笔基金,法国国家电影中心(CNC)投入了6000万美元(合5000万欧元),另外还有来自私人保险公司Aréas Assurances公司、Macif公司和Matmut公司的6000万美元,法国总统伊曼纽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邀请这些公司参与其中。该基金最多补偿中断五周的损失,每个项目制片生产的最高索赔额为140万美元(合120万欧元)。这样一来,被迫停滞不前的影片制作就依然会急于恢复拍摄,而即将上映影片和上线电视节目的制片人也因为担心第二波病毒浪潮和另一次潜在的防疫封锁风险而迅速行动。
拍摄《普罗旺斯的餐桌》
面对激烈的竞争,Nolita 影业的电影制片人米歇尔·拉罗克(Michele Laroque)在6月份就开始为演员/制片人马克西姆·德劳尼(Maxime Delauney)的《跳舞的人》(Alors, On Danse)争夺融资、演员和制片团队。随后,从8月第二周到9月下旬,在巴黎郊区翻拍了2017年英国浪漫喜剧《追随你脚步》(Finding Your Feet),除拉罗克外,该片的演职人员包括蒂埃里·莱米特(Thierry Lhermitte)、伊莎贝尔·南蒂(Isabelle Nanty)、让-胡格斯·安格莱德(Jean-Hugues Anglade)、珍妮·巴里巴尔(Jeanne Balibar)和帕特里克·提姆西特(Patrick Timsit),随着防疫封锁的缓解,所有制片人的需求都很大。
“我们原本应该更晚一些拍摄,但推迟拍摄日期会改变对两个主要演员的承诺,”德劳尼解释说,“这是一场比赛,要在制片前期制作和剧本的最后调整结束之时,同时结束融资,但最终这可能对我们有利。”
尽管根据卫生防疫规定,剧本没有发生重大变化,但仍对拍摄设备进行了重新配置,以实现更好的安全社交距离,并且能将拍摄现场的人数保持在最低限度。德劳尼补充说:“整个过程中都有定期的防疫检测,在现场也有医生和护士,但是我们也非常依赖现场人员的集体责任感,如果他们怀疑自己可能生病了,就必须依靠他们的诚实上报。”
此外,提姆西特同时还参与了尚格·云顿(Jean-Claude Van Damme)的Netflix电影《最后的雇佣兵》(The Last Mercenary)的拍摄,该片于8月份在乌克兰和法国部分地区拍摄。“他每次进入乌克兰或法国时都会接受防疫检测,”德劳尼说,“如果你问他,他会告诉你他整个8月都在接受新冠病毒的防疫检测。”
国家支持的弥偿基金是制片拍摄能够继续进行的关键,他说,预算约为600万美元(合500万欧元)。“保险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大的问题之一,”这位制片人说,“我们无法承担由于病毒而中止制片生产的风险。”
《一个女孩的房间》外景地
闭门造车
经验丰富的制片人阿兰·阿塔尔(Alain Attal)今秋本应该在中国拍摄纪尧姆·卡内(Guillaume Canet)投资7200万美元(合6000万欧元)的真人影片《高卢英雄:丝绸之路》(Asterix & Obelix: The Silk Road)。这是他迄今为止与卡内最具雄心的项目,自2000年的短片《我睡不着》(J'Peux Pas Dormir)以来,他一直在与卡内合作。病毒大流行使从6月份开始在法国开拍的拍摄计划中断,随后9月份在中国拍摄也停滞,现在计划于2021年4月份开始制片生产。
“这太冒险了。这个项目涉及大量演员和许多演职人员。当时未知数太多,因此我们决定将其推后。”阿塔尔说,他的Trésor影业与法国公司Les Enfants Terribles电影公司和帕特影业(Pathé Films)共同制作。
该制片人于9月份在布列塔尼的贝勒岛上拍摄了《Lui》,这是卡内在今年春季和初夏在法国防疫居家隔离的时候创作的即兴个人作品。卡内导演并在影片中饰演一名作曲家,这个作曲家走到了他职业和个人生活的十字路口,他回到在布列塔尼的家中,他一生的核心人物都拜访了他:妻子、情人、最好的朋友、父母和医生。演员阵容包括维珍妮·埃菲拉(Virginie Efira)、马修·卡索维兹(Mathieu Kassovitz)、利蒂希娅·卡斯塔(Laetitia Casta)、娜塔莉·贝(Nathalie Baye)和帕特里克·切斯奈(Patrick Chesnais)。
“在我们决定推迟《高卢英雄:丝绸之路》的拍摄后,纪尧姆有点像没有电影的孤儿,”阿塔尔说,“他想像了一部可以在当前病毒大流行的情况下拍摄的电影,并从隔离中汲取了灵感,提出了‘huis clos’的想法(意思是‘闭门造车’)。”
从9月中旬开始,这部投资660万美元(合550万欧元)的电影在贝勒岛上进行了24天的拍摄。该岛位于布列塔尼海岸附近约14公里处,以其崎岖不平的美景而闻名,是夏季的旅游热景地。“秋天初时,我们到了那里,大多数游客都已经离开了。”阿塔尔说,“我们决定只与演员和人数不多的摄制组保持非常亲密的拍摄。”
9月份,贝勒岛所在的莫尔比昂省是法国新冠病毒感染发病率最低的地区之一,尽管此后病例数有所增加。“我们在一个得到了病毒防护的地方,我们非常小心,确保没有从巴黎带去该病毒。”阿塔尔解释说,“由于我们在一个小岛上,所以没有在与巴黎之间来回旅行,任何被允许参加拍摄的人都必须经过防疫检测。”
“我们受到了当地人的热烈欢迎,部分原因是他们看到我们正在认真采取卫生防疫措施。”他继续说,“这个充满野性的岛屿是电影的主角之一,我们不想做任何伤害它的事情。”
和德劳尼一样,阿塔尔强调说,由国家支持的弥偿基金对于中低预算电影能够起步是至关重要的。“我们与专业组织和法国国家电影中心(CNC)进行了艰苦的努力,以获得这笔资金。”他说,“尽管像《Lui》这样的项目,这是必不可少的,由于我们采取了所有卫生防疫措施,我们没有理由利用它。”
即使有了弥偿基金形成的“安全网”,在新冠病毒大流行时代拍摄也是一项令人费解且复杂的工作。制片人塞巴斯蒂安·奥伯特(Sebastien Aubert)讲述了他在戛纳的Adastra影业如何面对芬兰导演艾诺·苏尼(Aino Suni)11个小时的心理惊悚剧集《一个女孩的房间》(A Girl's Room)的拍摄过程。一位扮演重要辅助角色的女演员的核酸测试呈阳性,同时摄影机8月份在法国南部已经开始拍摄了。
阿达斯特拉电影公司(Adastra Films)是这部投资140万美元(合120万欧元)的联合制作电影中的主导制作公司,与Oma Inge电影公司(一家德国制片公司)和芬兰的Made制片公司共同制作的。芬兰女演员艾尔西·斯隆(Elsi Sloan)在片中饰演一位青少年时期,被迫与母亲一起移居法国南部的女孩,在那儿她陷入了具有双重魅力的芭蕾舞女演员的生活。“我们有两种选择——将拍摄时间推迟一周或者10天,但我们负担不起,或者在24小时内找到替代演员。”奥伯特说。
最后,该项目重新换了一位女演员,该女演员曾入选电影中的另一个角色。“我曾经做过与新型冠状病毒有关的噩梦,这是我们最艰难的时刻之一。”他回忆说,“她并不是一个我们完全不了解的人,但是导演仍然只有一个小时可以决定下来,以便我们可以及时完成防疫检测。”
该项目由多家不同国家公司共同制作,10月份还在德国和芬兰进行拍摄。“当我们在法国获得的弥偿基金支付后,这样的新冠大流行弥偿基金在德国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们非正式地同意如果拍摄被迫延后,我们分担风险,”奥伯特说,该片10月份在汉堡拍摄,“我们的演职人员现在已经做了三次防疫检测,每次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病毒大流行的另一个后果是,制片过程不仅要在整个拍摄过程中使用相同的摄制组,而且必须在每个地区雇用单独的摄制组,这也增加了成本。
随着11月的到来,法国和整个欧洲的短期和中期制片生产形势都不确定,因为新冠感染病例以及整个地区的卫生防疫规定日益严格。法国于10月30日开始重新防疫封锁。影视拍摄是不受限制的专业活动之一,但是,这是政府为保持经济复苏所做的努力的一部分。在此背景下,阿塔尔仍在11月开始《高卢英雄:丝绸之路》的预生产,以重新安排拍摄计划,拍摄时间预定为2021年4月。
“这很困难,但是这类影片需要提前准备好。”他说,“法国的制片生产结构坚固而巧妙。如果困难将我们扔出门,我们将通过窗户回来。我们必须相信我们的幸运,并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下转第1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