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春节档的电影《你好,李焕英》火到“牛气冲天”、后来居上。人们不禁要问贾玲是如何将她40年前的一桩伤心往事煅造成为感动当代中国广大电影观众的“催泪瓦斯”的?凡是走进电影院流着眼泪看完贾玲处女秀电影的观众,其实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借说此片是想作为一个由头,引出我要评说的这部即将上映的小成本电影——青春励志片《二八时代》(赵明明执导)。
20世纪80年代,中国拥有全球最多的极端贫困人口。习近平来到河北正定,开始了从政之路。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跑遍了正定25个公社、221个村庄,用脚丈量这片土地,为高产穷县寻找“翻身”之计。最终,他定下了“投其所好、供其所需、取其所长、补其所短、应其所变”的“半城郊型”经济发展模式,被总结成“二十字经”。
而于此同时,邻近正定100公里之外的邢台市平乡县一个小山村也在悄然中进入了“二八时代”。由河北守敬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北京剑河文化有限公司、邢台帝诺玩具科技公司等联合出品的青春励志轻喜剧电影《二八时代》带我们重温了改革开放初期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影片真切演绎了四十年前发生在河北平乡自行车产业“无中生有”、艰难创业、欣欣向荣、充满活力的一段传奇故事。作为首部致敬新中国第一代个体自行车创业者的电影作品,它生动反映了那个时代中国农民积极向上的创业精神和青年农民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影片带给当代年青人拼搏奋斗的精神激励,彰显出积极进取的思想价值。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前夕,退伍战士潘建成回到贫穷的家乡,借了村长、也是他二叔的自行车去与同村姑娘伊春玲在田野相会。他俩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潘建成苦于家穷,凑不齐五百多元彩礼,便想与苦等三年的同学恋人私奔。迫于传统习俗和多重压力的春玲,只好屈从于爹娘:没有彩礼和“二八”自行车不嫁。建成急忙找爹娘商量,彩礼钱好借,只是这“自行车票”咱平民百姓弄不到,有钱也难买。这就是那个计划经济时代的生活境况。但天无绝人之路,情急之下,建成想起“我二舅家的表哥在城里自行车厂当领导。”于是,建成找到城里表哥细说原委,苦苦哀求,表哥还真豪爽,带着建成从自行车厂仓库次品堆中挑了一辆“二八”自行车。建成这才想起身无分文,便说这也无钱能买。可二舅却说这是论斤两算的“次品”,还额外送了他两麻袋“次品”自行车零件,作为给他俩弟弟未来结婚用的“贺礼”。建成喜出望外,以为弄到了“二八”自行车就会给他和春玲的命运带来转机,他在骑车返回村子的旷野中狂喜,大声喊出“我要结婚了!”。谁料想悲剧已然发生,春玲被迫嫁了他人。春玲新婚之夜突然丧夫。痛不欲生的建成重燃希望。他凑齐了彩礼去为春玲赎身,却拗不过婆家的算计,春玲远嫁深山,音讯杳无。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山乡,潘建成迎来命运的真正转机。在村长的鼓动下,他萌生了带领村民脱贫致富、改变命运的梦想。为了让一毛、锁柱等全村穷光棍兄弟娶上媳妇、吃上肉、过上好光景,不再重演他和春玲的悲剧,他利用表哥的关系从厂家买回“次品”自行车零件,悄悄干起了组装自销的买卖。手头刚刚有了几个小钱的潘建成,心中想的却是穷乡亲,为了让村长二叔同意为社员分“福利”,他拎着两瓶好酒(区别于农村的散酒),去打动二叔,于是,社员家家户户都分到了一条子猪肉,唯独建成爹埋怨儿子只顾大家不顾小家,分给自家一丁点肉。为了能拴住儿子的心,爹娘商量尽快为儿子张罗亲事。媒婆介绍一拨又一拨的对象来家相亲,潘建成遂将计就计,暗渡陈仓。他与邻村姑娘赵小娟暗中结盟办厂,不仅骗过了爹娘,还蒙过了村长和全厂职工。虽然事业风生水起,但建成对初恋却始终难以释怀。而此时远嫁深山的春玲由于连续生下女孩遭受虐待,被迫离婚,再次回到娘家,住在村口一间破屋里。悲惨命运缠身的春玲陷入绝望,她将襁褓中的女儿悄悄放到潘建成家门口,自己想投井一死了之。幸好建成及时赶来,救下春玲,紧抱怀中。春玲爹在后悔中带着儿子找到建成,倾吐感激之情,并恳求建成收留春玲姐弟到他的自行车厂上班。建成心软,不顾爹娘及众人反对,成全了春玲爹的心愿。不久之后,建成拿到了自行车厂营业执照,同时也帮赵小绢领了结婚证。有一天,厂长建成当众宣布,“第一辆二八自行车出厂,就和赵小绢结婚”,他还当众抱起了开心的小娟。这一切却伤透了春玲的心。全厂职工拼命工作,翘首企盼大喜之日,建成爹娘也暗中为儿子布置了婚房。春玲含泪为自己心爱的人贴着喜字,其实是在心中告别了刻骨铭心的爱恋。而当建成爹娘和村长一起迎娶新人之际,出现在全村人面前的新人却不是建成,而是赵小娟和她的新郎官。在潘建成一再追问下,春玲说出二次改嫁的真正原因——她完全出于“自愿”而非婆婆逼迫,她只是不想因为举债再拖累自己深爱的人。真相大白,建成将深深的懊悔变成十分的郑重,他终于体面地将春玲娶进新房。
影片编导匠心独运,以轻喜剧形式、现实主义笔法,培育了一颗戏剧的种子,为观众奉献出这样一部“带着眼泪的微笑”的青春励志轻喜剧电影精品。以轻松喜剧的外在形式,深层次反映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确立的改革开放政策给中国农村、农民命运带来的巨变,铁证了贫穷落后不是社会主义。村长在片中虽然着墨不多,却是一位善于领会党的政策、审时度势、因势利导的基层干部正面典型,在改革开放富民政策的指引下,他带领农民、尤其是青年农民破除旧思想,转变旧观念,大胆解放思想,创建新机制,快乐地行走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康庄大道上。
我们要特别感谢编、导、演,他们共同精心塑造了本片主人公潘建成的丰满形象。他身上凝聚了一个时代新人、平民英雄的众多优秀品质,他有着军人的勇敢、执着、善良和担当,敢于向一切习惯势力和不法行为挑战和斗争,善于捕捉商机,网罗人才,各尽其用,依法办厂,精细管理,努力提高产品质量,注重培育品牌,广泛开拓市场,在经历了原始积累阵痛的初级阶段之后,终于闯出了一条乡镇企业现代化、规模化、国际化发展的路径。他们这一代青年企业家,是非分明、重情重义、志存高远,胸襟宽阔,践行着我们党“为人民谋福祉、为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使命。
纵观故事发生地,今日之平乡,业已将自行车产业做成中国县域经济的特色支柱产业,尤其是童车已经成为中国出口海内外的驰名品牌。平乡县河古庙镇因有一座“中国自行车城”而闻名遐迩。这里的童车独具特色,除了自行车,还有小电动车,品类各式各样,为全中国的孩子们启蒙着速度和飞驰的梦想。近年来,该县依托自行车基地产业优势,带动自行车文化快速发展,他们曾成功举办了“中国邢台·绿色太行国际公路自行车赛”,投资兴建了“自行车文化博物馆”、展览馆和竞技场。今日的平乡已经形成了以河古庙为中心,涉及平乡县4个乡镇68个行政村,辐射周边县200多个村庄,形成了自行车零配件、童车及整车生产、加工、销售等为一体的专业集群。成为继长三角、珠三角和天津地区之后全国最大的自行车零配件生产基地、童车生产基地和打气筒生产基地。
曾经辉煌的“二八时代”已经成为过往,而我们的电影《二八时代》却带着历史的思考来和观众见面。但我坚信,一部有品质的自行车王国的“乡村喜剧”,必将会使平乡这片拥有数千年威武、传奇历史的秦属古地(“巨鹿之战”发生地)重新被时代聚焦,接续奉献给新时代更多的启迪。
(作者为中国影协理事,河北省影视家协会驻会副主席,河北传媒学院研究生导师,邯郸学院二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