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映19天,《第十一回》的日排场已不足2%,北京的一些大影院每天还是会挤出一两场黄金场,写上《第十一回》的名字。
影院大约是看重了它的口碑,临近下线,《第十一回》的影迷评分还是能稳在7.5,这个分数是今年以来,国产片的第二高分,而该片也是饶晓志继《平原上的夏洛克》后,第二次监制电影。影片除了在影迷平台拿了高分,还曾在第9届北京国际电影节上,获得最佳编剧和最佳女配两个奖项。
饶晓志挺欣慰,他觉得,自己在“老陈”(陈建斌)这部电影中,起了点作用。而对于生活与戏剧交融的《第十一回》,饶晓志慨叹“很多时候生活往往比戏剧更戏剧,比荒诞戏剧更荒诞”。
小人物,会共情有共鸣
给《第十一回》当监制,原因挺简单,“其实就是老陈看到这个剧本之后就找了我”。饶晓志习惯管导演陈建斌叫老陈,自认和老陈有着共同的喜好,就接了下来。
饶晓志和陈建斌的确有些像,他俩是中戏校友,饶晓志拍《无名之辈》的时候,陈建斌是戏里最大的“腕儿”。俩人都喜欢研究小人物,《无名之辈》、《人潮汹涌》里饶晓志的镜头没离开过小人物,陈建斌跨界导演的两部戏,无论是《一个勺子》的拉条子,还是《第十一回》的马福礼,陈建斌的演绎,总让人觉得就像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和事。
“在我的概念里,我们都是小人物”,饶晓志说,他偏爱拍小人物,喜欢电影里的马福礼,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跟马福礼一个样,他看着马福礼,会共情、有共鸣,他说,“我们就是他们。”同马福礼相比,不过是面对了不同的状况,但“依然会有一个律师跟你说豆花咸了,依然会有一个老板跟你说豆花甜了之类的。我觉得,我们就是这么拧巴地生活着。”饶晓志说。
饶晓志对马福礼这种小人物的情感有点复杂,他说,除了喜爱,也会有厌恶、有讨厌,“因为他是复杂的,他能让我们看到自己,所以才会对他有这些复杂的情感。”
“枕头交换”那场戏,最得意
监制《第十一回》,饶晓志的“活儿”主要是帮陈建斌在剧本、文本上做些工作,从前期筹备,一直干到电影开拍,即使拍摄期间,“这活儿也没停”。
《第十一回》的剧本打磨,做得颇有新意,电影专门成立了名为“复眼文学组”的部门,饶晓志和陈建斌、王学兵、编剧雷志龙以及国家话剧院导演韩杰一起来当“复眼”,互相监督,彼此给出文本策划和建议。
几位“复眼”对剧本的打磨激烈又用心,争论几乎是每日的必修课。饶晓志曾在微博上发长文回忆《第十一回》的创作:“在重庆、延庆一遍遍开剧本会打磨剧本的那段日子还历历在目,为了一个片段争论不休的事情也常有发生”。他记得,剧本中争论最多的段落是金多多与金财铃之间的枕头转换,而这场戏也成了“复眼文学组”至今都比较满意和骄傲的段落。
戏剧与生活互文
“有点儿昆汀范儿”,不少观众看完《第十一回》都觉得这电影有点儿昆汀的影子。电影里,人物的说话方式,配乐、打斗,都好像受了昆汀的浸染,就连片中的话剧导演,也被起了个胡昆汀的名字,仿佛是在向昆汀致敬。
饶晓志喜欢昆汀,他最喜欢的昆汀电影是《低俗小说》,他觉得,昆汀电影自由、新鲜,充满了想象力,尤其是昆汀独特的叙事方式和表现方式一直吸引着他。
也有观众认为,《第十一回》看起来不那么电影。它把全片切割成了十个章回,又穿插上大量戏剧舞台元素,其中一条故事线就是围绕着一出话剧排演展开,而这出话剧还承担起了最终向观众揭开马福礼前妻死亡真相的重任。
生活与戏剧在《第十一回》中交融,影片则完成了一次戏剧与电影结合的深入探索。陈建斌说,他想借此表达“戏剧与生活的关系”。在饶晓志看来,戏剧与生活更像是互文关系,“很多时候生活往往比戏剧更戏剧,比荒诞戏剧更荒诞。”
导演陈建斌在《第十一回》中,毫不掩饰对于戏剧的热爱。电影中,时不时出现易普生、契诃夫、彼得·汉科特代表作里的知名台词,它们借着胡昆汀的嘴一句句吐出来,别有一番趣味。而主角,豆花店小老板马福礼,最后也终于学会了用马福礼A、马福礼B两个角色进行自我安慰。
话剧导演出身的饶晓志,并不认为戏剧的加入会影响影片的电影感,“很多人会对戏剧有一些刻板印象,我觉得这跟戏剧的普及度有一定关系”,饶晓志认为,电影是一个包罗万象的艺术形式,它允许各种各样的存在,所谓“电影感”,不过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方式,戏剧元素的加入,不会降低电影感,毕竟“戏剧舞台上不会有那么近的特写给你看”。
随着《第十一回》的落幕,饶晓志又投入到了新片的筹备。日前,在华策年度片单的发布会上,饶晓志宣布开启新作《翻译官》,电影取材自真实事件,讲述了一位普通的外事工作者临危受命、组队完成一项看似不可能的撤侨任务的故事。他透露,这依然会是一个小人物的故事,不过与他之前的作品相比,《翻译官》将更加现实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