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途的英国新人导演的第一部电影经常被高估,而他们真正需要的是行业的持久支持。
普兰诺·贝莉-邦德(Prano Bailey-Bond)的导演处女作《电影审查员》(Censor)上个月在英国上映时,得到了大力的宣传推动并收获了众多好评,从获得五星级评论、登上杂志封面到埃德加·赖特(Edgar Wright)和肖恩·贝克(Sean Baker)等导演都发了推文力挺这部影片(后者还穿着普兰诺·贝莉-邦德的T恤)。这部电影的故事设定在1980年代,是一部血腥惊悚类型的影片,重点关注一个为失散多年的姐姐仍在悲伤的角色。
然而,到目前为止,对这部电影的赞誉未能转化为可观的票房收入——这使这部电影与其他近期广受好评的英国导演的处女作影片如本·沙罗克(Ben Sharrock)的《边缘状态》(Limbo)和阿利姆·汗(Aleem Khan)的《爱的后事》(After Love)情况一样。由英国电影协会(BFI)电影基金支持的罗斯·格拉斯(Rose Glass)的处女作《圣人莫德》(Saint Maud),可以说是宣传的规模更大,但似乎很明显,炒作并不总是能带来持久的成功。
以前的英国导演处女作影片广受好评,在电影节上放映或者赢得奖项并不会对这些导演的职业生涯产生太多乐观的影响:2018年《雷和莉兹》(Ray & Liz)的导演理查德·比灵甘(Richard Billingham),2017年《叛教》(Apostasy)的导演丹尼尔·科科塔杰洛(Daniel Kokotajlo),2014年《穆斯林爱杀令》(Catch Me Daddy)的导演丹尼尔·沃尔夫(Daniel Wolfe),2016年《我不是女巫》(I Am Not a Witch)的导演伦加诺·尼奥尼(Rungano Nyoni),2016年《麦克白夫人》(Lady Macbeth)的导演威廉·奥尔德罗伊德(William Oldroyd),从那以后他们再没有新的电影长片问世。
相比之下,美国导演格蕾塔·葛韦格(Greta Gerwig)和乔丹·皮尔(Jordan Peele)的个人导演处女作于2017年上映,而且两人早就发行了第二部影片并宣布了在拍摄第三部电影。阿里·艾斯特(Ari Aster)也是如此,他在2018年发行了他的导演处女作《遗传厄运》(Hereditary)后,目前正在拍摄他执导的第三部电影。一些例外仍然存在:弗朗西斯·李(Francis Lee)的《菊石》(Ammonite)在去年上映,是他《上帝之国》(God's Own Country)的后续作品;以及2017年上映的《野兽》(Beast)的导演迈克·皮克斯(Michael Pearce),他也即将拍摄其第二部影片。但似乎确实有一种趋势,即在英国发掘新人才,但未能进一步支持这些新人导演的后续发展。
为什么?英国电影业需要改变什么来支持年轻的电影人?首先,对于年轻导演的处女作所做的努力,重复狂热的行业兴奋和夸大的评论赞誉的宣传模式似乎可能对他们的职业生涯不利。很少有导演在他们的第一部作品上映时就创造成功——《电影审查员》也不例外——所以导演需要谨慎的乐观和建设性的批评,以磨练和发展他们的技术,这只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提高。
可以理解的是,评论界可能会对新人导演的处女作大加赞赏,因为与法国、意大利、波兰或罗马尼亚等国相比,英国电影行业显然缺乏深度。但是,需要口碑选择观影的观众不会继续为他们所吹捧的杰作而走进影院。同时,从事创意工作的人员需要两件事作为职业生涯的支持:艺术自由,以及来自行业内部的奖励和现金形式的支持。
现在出现了一些积极的迹象。值得庆幸的是,在“荒野求生”多年后,英国学院奖(Bafta)去年对其投票和会员流程进行了重大改变,导致颁奖典礼与往年略有不同,此前的颁奖典礼太容易偏向于美国电影了。但今年颁发的奖项最终还是颁给了知名度高的演员,但与弗朗西斯·麦克多蒙德(Frances McDormand)一起获得最佳女演员奖提名的是英国演员芭姬·巴克雷(Bukky Bakray,《洛克斯》)和乌米·马萨库(Wunmi Mosaku,《异国阴宅》)。当然,仍有待取得进展,但需要有创意的宣传和认可才能有可持续发展的人才资源库。
英国与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都是讲英语的国家,这意味着对讲英语的观众的竞争非常激烈:也许其他国家有能力为英国导演提供更好的舞台。从萨姆·门德斯(Sam Mendes)和克里斯托弗·诺兰(Christopher Nolan)等导演到丹尼尔·卡卢亚(Daniel Kaluuya)或里兹·艾哈迈德(Riz Ahmed)等演员,英国的影视人才长期以来一直流向美国以获得更大的经济收益和更多样的机会。这意味着英国总是在追赶人才,一旦他们从美国获得影响力,就会利用英国的人才来获得票房成绩。史蒂夫·麦昆(Steve McQueen)就是这样的——一位现在可以在美国的投资、奖项和声誉的支持下掌控自己项目的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