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津湖》里,吴京是连长伍千里,是哥哥伍千里,也是儿子伍千里。
作为连长,他要对全连157名战士负责;作为兄长,他要帮弟弟在战场上活下来;作为儿子,奔赴前线前,他把内心的愧疚深埋于在父母面前磕的响头里。这场仗,他为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
许多观众被吴京饰演的伍千里戳中泪点,有观众直呼,“没想到吴京从‘打星’变成了‘哭星’”。吴京笑言,作为动作演员,从没想过哭戏被人夸奖。但看剧本的时候,自己已经哭了好几次。吴京觉得,他跟伍千里特别像,都是外表刚强内心柔软。回想起当初拄着拐接下这个角色,自己一点也不后悔。
长津湖战役是抗美援朝战争中的一场炼狱之战,拍摄《长津湖》同样是一次艰苦而严峻的考验。
吴京回忆,拍摄现场,气温常常降到零下二三十度,剧组有人冻伤,有人断了韧带,有人被炸伤了眼睛。风雪大的时候,吹得演员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半边脸都没感觉。有一次,在零下20℃的室外不戴手套打枪,手冻得粘在了枪上。有时候,大家要在地上窝两个小时,凉气从地下往肚子里灌,真正体会到了“冻着冻着会睡着”是什么感觉。吴京说,剧组里没有人抱怨苦,大家觉得这种苦对《长津湖》而言不算什么,“当年的志愿军战士,在那么艰苦条件下还打赢这场仗,我们没有理由在舒适的环境里完成一场硬仗的塑造。”
在吴京看来,他们是带着敬畏之心,用电影纪念牺牲在抗美援朝战场上的先烈们,他希望,他们的表现“没有给志愿军老前辈们丢脸“,更希望“让那些抗美援朝的先烈们,看看今天的中国——这盛世,如您所愿!”希望全剧组所有人的付出,无愧于先烈。
拄着拐杖进剧组,不后悔
《中国电影报》:据说当初《长津湖》邀约您演伍千里,你是拒绝的?
吴京:是2019年的11月,博纳影业董事长于冬找到我,想邀请我演。他把我从医院“拎”出来的时候,我正在康复治疗。我拄着拐,手里拿着片子,跟他说,“你看我这样,能演一个战士吗?”
《中国电影报》:是什么改变了您的想法?
吴京:看完剧本之后,我哭了好几次。很多的情节,让我热泪盈眶,甚至眼泪流出来。它打动我的是那种情感,那种情感会触动你心里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演完这部戏,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中国电影报》:听说您是拄着拐杖进的剧组?
吴京:我是带着拐杖进的摄制组,结果我的拐传给了我的兄弟易烊千玺。千玺在拍《长津湖》的过程中韧带受了伤,片场外面有个坡,当他自己拄着拐爬不上去的时候,他就把拐扔下,跪着爬到了片场。
《中国电影报》:拍摄期间,你的腿有没有再受伤?
吴京:受伤是有的,旧伤没有复发。导演们非常聪明,他们说,“哎呀,你这个腿有伤,这样吧,戏中就让你的腿受伤吧。”于是,他们就安排了在戏中伍千里的腿受伤,这样我跑起来的时候就特别真实了。
我是动作演员,从没想过“哭戏”被人夸奖
《中国电影报》:于冬说,看完剧本就觉得这个角色写得就是您,您觉得呢?
吴京:伍千里的经历跟我很像,我也算经历过生死的,在拍戏的过程中、在练武术的时候,也经历过生命的考验。再比如对待父母方面,我九岁离家,在外打拼20年,跟家里那份情感的牵绊,心里一直都有。
《中国电影报》:电影上映后,许多观众被您的哭戏感动了,有观众说,看完《长津湖》发现吴京从“打星”变成了“哭星”,您怎么看?
吴京:我是动作演员,我从来没想过哭戏被人家夸奖。演那场伍千里回乡给父母磕头的戏时,我想如果他们是我真实的父母,怎么可能不感动?这份情感不用去演绎。拍戏期间,我父亲脑血栓住院,我爸、我妈和我姐都没告诉我,怕影响我工作。天下千千万万父母儿女的心都是一样的。
《中国电影报》:伍千里、伍万里的兄弟情也打动了很多人。您跟易烊千玺演兄弟时,有过特别的设计吗?
吴京:我跟千玺的年纪差距比较大,在片场演戏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对他的那种不舍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于是,我就把他想象成我儿子,那种情感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了。
《中国电影报》:在一部戏里和陈凯歌、徐克、林超贤三位导演合作,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吴京:对于伟大的抗美援朝精神,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会用不同的方法去诠释,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但精神是一致的。
对先辈们的敬畏,激励着我们前行
《中国电影报》:徐克导演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群人,在片场聊角色、在酒店聊角色,一聊聊一天。是什么激发了你们的创作热情?
吴京:敬畏,对先辈们的敬畏。生怕自己的表演有一丝丝的失误,会对不起这些先烈们的付出。我很少经历这样的电影,无论导演、编剧还是我们的制片人,大家齐心协力为了一件事而努力,到最后甚至你分不清哪一句话是哪一个人说的,这是综合了大家的心血的作品。
《中国电影报》:大家是不是都很拼?
吴京:这次的演员没有一丝的矫情,没有人觉得自己辛苦,要哭诉什么。比如朱亚文有一个镜头是他从山坡上滚下来,为拍好这场戏,他滚了一个晚上,一条拍完,站起来接着再来,每拍一条都可能遇到不可预测的风险。李晨在拍一场戏的时候炸伤了眼睛,但他炸伤眼睛后,还接着来!还有一场胡军的重场戏,每拍一条他都要“流血”,冬天的时候血流到身体上已经黏住了,又冷又冰。
《中国电影报》:有人说《长津湖》片场是残酷的,您怎么看?
吴京:当年的志愿军战士在那么艰苦条件下还打赢这场仗,我们没有理由在舒适的环境里完成一场硬仗的塑造。
有一天夜里,我跟李晨、易烊千玺坐在地上窝了快两个小时,凉气从地下往肚子里灌,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冻着冻着会睡着”。还有一天,气温降到零下37℃,风雪吹得我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把我们半边脸都吹麻木了,顺着脖子往身体里灌,那种滋味真的是拍一条就想跑。我们在室外拍动作戏不能戴手套,也绝对不能动。突然导演跟我喊话,“吴京,打枪!”当我想快速拔枪的时候,发现手已经冻得粘在枪上了。这种切肤之痛,让我们的表演更真实。
真想让抗美援朝的先烈们,看看今天的中国
《中国电影报》:拍完《长津湖》,您对抗美援朝战争有了哪些新的认识?
吴京:就拿冰雕连来说吧,每一次看到剧本里写的那行字的时候,就会为之而动容。这次拍摄,我们也遇到了严寒,剧组有人冻伤,可是我们还穿着保暖衣、棉服,我们还有热水。当年志愿军先辈们在严寒中缺衣少食,还在完成自己的责任与使命,这就是英雄气概。拍完这部戏,我们对他们更加敬佩。
《中国电影报》:这部戏带给您的最大收获是什么?
吴京:我在《长津湖》这部戏里经历的一切,足以影响我这一生。我们是在用电影《长津湖》来纪念那些牺牲的前辈们,让更多人知道他们当年的事情。跟他们比,我们微不足道。真想让那些抗美援朝的先烈们,看看今天的中国——这盛世,如您所愿。希望全剧组所有人的付出,无愧先烈,向伟大的抗美援朝先烈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