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泉(左)、拉华加
由万玛才旦监制,拉华加导演,王钊、马海泉、拉华加编剧,周拉多杰、朋毛样专、尕代扎西主演的影片《千里送鹤》即将于11月6日公映。影片以藏族少年为受伤的黑颈鹤和自己内心寻找栖息地为故事切入,将亲情、送别、和解的主题贯穿其中,带给观众一场治愈心灵之旅。
本片的导演拉华加是万玛才旦导演的得意门生之一,曾在万玛才旦的影片《塔洛》《气球》等影片中担任执行导演,2018年创作出《旺扎的雨靴》声名鹊起。《千里送鹤》中,观众依然能看到《旺扎》中那种极简而精确的调度,以及继承自老师的纪实性美学语言。
片中,儿子多杰的忧思哀怨,在感性而连贯的动作链条下得到精准的揭示;而父亲因各种阻碍拧结出的焦虑,也在不断的对话与转场中被深入刻画。拉华加表示,亲情与陪伴是这部电影的内核,希望通过这对普通藏区父子的描写,从孩子的角度展现爱的意义。
▶ 导演拉华加:
内敛表达,追求纪实性
电影《千里送鹤》聚焦一个青海高原藏区的普通家庭,早年失去妈妈的少年多杰和姐姐格桑与奶奶一同生活,爸爸长期在外忙碌。一天,姐弟俩偶遇一只受伤的小黑颈鹤,善良的他们将其带回家照顾。冬季将至,没有亲鸟的带领,小鹤无法完成迁徙,姐弟俩决定骑摩托送它前往云南越冬地。而父亲听闻孩子们擅自离家,也立刻南下寻找。这趟艰险的旅途,注定将是一家三口的成长之旅,促使他们重新审视亲情的涵义……
在导演拉华加看来,小鹤自由的象征恰好与人的本质相吻合,小鹤的伤恰恰展现了小孩子内心的伤。而旅程的意义对父亲和孩子同等重要,因为爱孩子,父亲必须要面对的旅程如同拯救小鹤的过程。
两种不同类型的爱的对比,一种发自本能和自发的,另一种是深沉和无条件的,被电影既细致入微又充满诗意地描绘出来。拉华加表示,这部电影关注亲情、家庭、成长、陪伴,影片没有采用强烈的戏剧冲突,父子间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沟通和解,而是通过内敛的情绪表达,细微的情绪变化,来展现父子关系逐渐融洽的过程。
这样的表达方式,也得益于演员朴实的表演。小男孩周拉多杰和小女孩朋毛样专,在《旺扎》中也扮演着两位小主角,而父亲的扮演者尕代扎西,在《旺扎》里饰演了多杰的老师。拉华加表示,启用非职业演员,一直都是纪实影像的美学传统,更能彰显一种浓郁的现实主义风格。而这次的《千里送鹤》,演员们也延续了从《旺扎》里带来的那种质朴真实的表演状态。
从《旺扎》到《千里送鹤》,两位小演员也从小学生到了青春期。拉华加毫不吝啬对两位小演员的喜爱,“周拉多杰小时候非常调皮,现在话也少了,成熟了很多。朋毛样专也从藏区考到了天津重点中学。我们之间有了很好的默契,也没有导演演员之间的距离感。”
▶ 制片人、编剧马海泉:
呼吁各界更多关注藏区孩子
以往的藏地电影中,传统观念(包括信仰、文化、思想等)与现代社会之间的冲突是被突出的主题,然而本片将这一层意味淡化,取而代之的更多是对普世情感的呼应与投射,整部影片也都在恰当地用着各种文化隐征,去揭示主角一家关于亲情的困境。
影片制片人、编剧马海泉曾多次亲赴青海藏区采访、拍摄,一次在青海玉树,他看到一群无人照看的小孩子在奔跑,并了解到地震后,很多失去父母的留守儿童缺少大人呵护。马海泉想到了黑颈鹤的生活习性,他们必须要在父母的带领下才能飞行,乃至迁徙到南方。“我当时就想,受伤的黑颈鹤和这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他们的内心成长是一样的,这些孩子将来何去何从?”
黑颈鹤被誉为鸟中熊猫,是国家一级濒危保护动物,因此受伤的小鹤需要迁徙,就比普通动物多了一层意义,足以引发格桑多杰姐弟俩为其离家冒险。于是,黑颈鹤成为《千里送鹤》的关键意象。黑颈鹤本身也与藏地文化有着极其深远的关联,传说中它们是格萨尔王的牧马人,是藏民的守护者,因此由它去引出一段关于藏族孩子的旅程叙事,便非常的顺理成章。
而黑颈鹤的习性,也令它成为爱情与亲情的象征。马海泉表示,每当迁徙期来临,黑颈鹤必须与家人一起飞走,如果失去伴侣或亲人,它便不会孤飞,甚至会冲到高空摔死。这种意象与多杰一家的情感隔阂形成了完整的互文,也让观众通过这种反差与错位,体会到亲情对每个人的重要性。
马海泉也曾自问,如果将这些失去父母的藏区孩子放到内地,他们会健康茁壮成长吗?“当地人告诉我,他们只适合在这片土地生长,就像片中两位小朋友把受伤的黑颈鹤养在家里时,父亲所说的那样,黑颈鹤属于大自然,这是自然和现实之间矛盾的问题。”马海泉说,“所以我们筹备了《千里送鹤》这部电影,想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些孩子。”
谈到与拉华加导演的合作,马海泉坦言,自己看了两遍《旺扎的雨靴》后,毫不犹豫地找到了拉华加导演。“他看待孩子的那种蹲下来的视角,以及对藏区文化的理解,都赋予了这部电影更纯粹、更独特的气质。”